这是部带有浓厚宗教意味的电影。在六十年代美国中西部犹太社区,大学物理教授拉里看似平静有序的生活突然间变得颠倒混乱起来。妻子毫不隐讳地坦白自己在和他在学校的同事塞约会,并要求他考虑离婚并搬出去住;家里的两个孩子越来越无法管教;生活无法自理的哥哥的精神疾病越来越严重,而且惹上了官司;班上不及格的韩国学生偷偷贿赂他,却威胁要告他诽谤;本来垂手可得的终生教职因为一封匿名信而变得不确定了。这一连串的麻烦让拉里感到困惑: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受到这样的惩罚?带着这个疑问,拉里去拜访犹太教会的法师(rabbi)。 第一次只见到法师甲,是个年轻的临时顶替,显然无法解决拉里现实中的问题。法师甲却告诉拉里上帝其实无处不在,只不过他要改变看待的方式。第二次终于见到了正职的法师乙。法师乙没有回答拉里的问题,却给他讲了一个牙医的故事。牙医是犹太人,一次偶然在一个非犹太病人的牙齿背面发现刻了一排犹太教的经文(help me,save me)。 牙医顿时饮食难安夜不能寐,一定要找到解释。然而最终一无所获,又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法师乙说不是任何问题都有答案,不必费心去苦苦追问。法师乙的说法虽然有道理,但仍然无法让拉里释怀,因为他太需要一个答案了。他决定要去见当地最德高望重的大法师丙。然而他去吃了闭门羹,法师丙太老了,已经不再受理这种成年人的心理咨询了。直到电影的最后,拉里也没有找到他渴望的解答。

科恩兄弟其实有一个答案,但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在于把答案隐藏在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拉里的儿子。电影的开头有一行小字:Receive with simplicity everything that happens to you (简单地接受所有的事)。这条充满智慧的笺言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然后是一个看起来和电影情节毫不相干的古代犹太人的寓言故事。这个寓言故事和拉里故事的关系比较隐讳,大致表达的是人的感知和命运的不确定性。这个寓言结束后是一阵强劲的摇滚乐,似乎来自宇宙的深处,穿过长长的黑暗的隧道,到达的却是拉里儿子的耳机。因为拉里儿子是在枯燥的希伯莱语课堂上用随身听偷听音乐,结果被愤怒的老师没收了。直到电影的末尾,拉里儿子在成人礼上表现良好,他得以面见法师丙,聆听老法师的教诲,这也许是一生仅有的一次机会。老法师归还了随声听。 但是在归还之前,他并没有讲任何犹太教义,而是对拉里儿子说了两句话:When the truth is found to be lies, when all the hope within you dies, then what? (当真理变成谎言,你内心所有的希望破灭时,你会如何?)这两句其实来自电影一开始播放的摇滚乐的前两句歌词,出自六十年代乐队 Jefferson Airplane 风靡一时的歌曲 Somebody to love。一个细节是老法师把 joy 改成了 hope。老法师甚至还说出了乐队主要成员的名字。也许很搞笑,为什么德高望重的法师会对一首摇滚歌曲感兴趣?科恩兄弟是在这首歌里隐含了孩子他爸苦苦追问的答案:

When the truth is found to be lies
And all the joy within you dies
Don't you want somebody to love, don't you...
Need somebody to love, wouldn't you...
Love somebody to love, you better...
Find somebody to love

电影想要传递的信息是爱。科恩兄弟在混合犹太神秘主义和现代物理学对人生的不确定性的阐释后,给出的是一个接近基督教义的答案。至于爱的具体含义则不得而知。拉里本是一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的人。除了上课以外,他其实没有和其他人有太多的交流。他不知道老婆已经有了外遇,直到老婆亲口告诉他; 他也不知道孩子在想什么。

科恩兄弟没有把答案给受苦的拉里,却给了不一定受苦的观众。到这里磨难没有结束。在电影的最后,拉里因为给哥哥打官司缺钱,最后决定收下韩国学生的贿赂。刚好在他修改韩国学生的分数之后一秒,电话铃声大作,是在电影开始时给他检查身体的医生要他马上过去讨论X光的结果,显然预示有严重病情。这里暗示的也许是一种上帝的意志。圣经里无端受尽折磨的约伯始终没有放弃对上帝的信仰,最终获得上帝的祝福,结束了苦难的生活。拉里其实是现代的约伯,他本善良却无端受苦。然而他晚节不保,没有达到约伯的境界,从而将失去的更要命的东西-生命。与此同时,他的儿子和其他同学站在学校的操场上,面对一场扑面而来的龙卷风,命运未卜。此时响起的,仍然是那首震聋发聩的 Somebody to love.

严肃的男人A Serious Man(2009)

又名:正经好人(台) / 非常憨男离奇失婚(港) / 较真之人 / 严肃的人 / 正经人

上映日期:2009-10-02片长:106分钟

主演:迈克尔·斯图巴 理查德·坎德 弗雷德·迈拉麦德 Sari L 

导演:伊桑·科恩 乔尔·科恩 编剧:Joel Coen/Ethan Coen

严肃的男人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