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文章里曾说天海的有些剧最开始看时不是很喜欢,但到后来看时却越来越爱看,就比如这部《苍の乱》。朋友问过我后来为什么会喜欢这部剧,我回答说因为这部剧的OST很好听(是真的!拍着胸脯一点不心虚的说,歌比剧好多了!虾米上有全集,大家可以去找来听听,真的很棒!),但若要细细追究起来,这部剧也没有大家普遍印象中的那么难看。如果单把女主角苍真从整部剧中拎出来看,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十分有魅力和吸引力的人物。

以前关注我微博的朋友们可能知道我曾经发过一篇叫“少年苍真”的连载小说。这篇小说收视不高,我也没有坚持写下去,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少年时期苍真的喜爱和神往。苍真的少年时代在《苍の乱》中并没有正面直接描写,只是在海盗伊予纯友和苍真自己的只言片语中匆匆一瞥,但就仅仅是这些只言片语,也足够一窥苍真当年的风采了。

渡来国时期的苍真被伊予纯友称作“毫不留情的苍真”,在剧中和苍真、桔梗重逢时,提醒出言不逊的帐之夜叉丸不要小看苍真,评价“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在阪东之乱的核心将门小次郎无故失踪、朝廷军处于压倒性优势、义军危急存亡之秋时立刻提议让苍真接替小次郎,并以她当年以少胜多的战绩加以佐证。作为西海之乱的首领,纯友能够对一个女性念念不忘并三番四次强调她的能力,可见当年的苍真在纯友心中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苍真的年纪在正剧中没有明确交代,但正剧发生的时间距离渡来国之乱已过去十年,所以可以推断苍真在渡来国之乱时,只有十多二十岁。而一个在十多岁就能够成为让众人信服的义军首领,并且以五千义军击败六倍于己训练有素的朝廷军的女性,她需要的不仅仅是过硬的能力和体力,还需要的是必胜的意志、与其年纪不相符的沉着冷静以及缜密的头脑。

可就是这样在少年时代接近完美的苍真,在《苍の乱》中的登场,却是狼狈不堪的:她带领的渡来人众因为做出了“天下大乱”的预言而被左大臣一条枇杷糜屠杀殆尽,若非将门小次郎出手搭救,可能连她和桔梗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原本纵横疆场的一员悍将却在异国靠表演歌舞和占卜为生,这本就让人咋舌,再随着剧情的展开,我们才得知:原来渡来国因为苍真等人的叛乱而被外敌入侵以致国家覆灭,为天下笑。不难想象国家因自己而亡对于苍真来说是怎样沉重的打击,至少在《苍の乱》中,苍真不再像少年时那样锋芒毕露,她心事重重,每做出一次选择都思虑再三,生怕重蹈覆辙。

《苍の乱》中的苍真已近中年,流亡异国他乡的这十年中,她一直无法释怀一个问题: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还是“挺身反抗人世间无涯的苦难”?反抗固然一时痛快,但如果没有万全的安排,便是粉身碎骨的代价;而妥协虽然痛苦,但代价和惨烈的程度却比反抗小得多。在苍真的实践中,她的反抗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朋友、同伴,甚至于国家。因此在小次郎面临是否要杀掉与国司为伍的前未婚妻父兄时,她劝小次郎网开一面;在小次郎是否要与国司的军队开战时,她还是劝小次郎不要与朝廷为敌。她甚至说“都城里的当权者虽然残暴无道,但是他们更懂得如何去治理国家”。一个曾经领导起义军反抗的领导者说出这样听上去十分“没胆气”的话,可见这十年中苍真的经历对于她而言何其刻骨铭心。

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热血与反抗早已融入苍真的骨髓,虽然现实苦难,但就像一堆堆在墙角的枯柴,只需要一个火星,就随时会被点燃。而这个火星,便是将门小次郎,《苍の乱》里的最大槽点。

虽然将门小次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管谁说的话不过脑子就信(不仅如此还刚愎自用,做事全凭拍脑袋,说好听一点是有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说难听点就是一根筋没长脑子。也不知道苍真是看上了这个蠢人的哪一点,反正在有粉丝滤镜的我眼中,苍真看上将门就仿佛一个漂亮又能干的妹子挑了一个不修边幅又蠢的笨蛋当男朋友一样),但是苍真就偏偏喜欢上了他,可能有一部分因为渡来国古礼“乱点鸳鸯谱”造成的吊桥效应,但更打动她的,是将门小次郎对阪东那份纯粹的守护之心。在渡来国灭亡后,苍真颠沛流离流落他乡,对于故乡始终存有一份亏欠和遗憾,而将门小次郎的那份拳拳之心,正好触动了苍真心中那根耿耿于怀的心弦。所以,在小次郎讨伐国司胜利后,苍真对桔梗说“我想尝试纠正以前犯下的错误”,那时她的眼里写满了对美好明天的期望。现在看来,苍真对于将门小次郎的感情并不一定只是纯粹的男女之情,只是正巧小次郎成了苍真对于心中遗憾的一种寄托罢了。

可真正让苍真重燃战斗意志的,是在她的丈夫将门小次郎无端出走后,义军群龙无首,即将分崩离析之时,西海海盗伊予纯友的那番话:“若你不受命,阪东将会覆灭。若能打赢这场仗,就能开辟新的道路。这难道不正是你决心留下来与小次郎共度余生的理由吗?”苍真当时的反应先是十分害怕和担心自己能不能够担起重任,但一旦她下定决心,便眼神一凛,与之前踌躇犹疑与心事重重的样子截然不同,走路带风,说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气场。我在猜想,少年时代的苍真或许也曾面临同样的绝境和选择:义军面临危急存亡,几千条性命朝不保夕,他们急需一个人带他们逃出生天。苍真只是做出了与之前的自己一样的决定,只不过如今的苍真比起从前更加顾忌自己是否会重蹈覆辙,而现在的决定需要比之前更大的勇气。她克服的不仅仅是客观的困难,更是萦绕她心头几十年的心魔。

如果说少年时血气方刚倥偬戎马的苍真和中年时首鼠两端心事过重的苍真是基于苍真个人的正反两面,那么苍真的临危受命,则是意味着这两个迥然不同的人格最终的和解。她不再逃避而是直面自己以前年少时的所谓过错,(用“所谓”二字是因为我并不觉得渡来国是因为苍真的叛乱而亡。压死骆驼的并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之前堆积的所有稻草。即便苍真不反,被腐败权贵把持朝政的渡来国早就积重难返,灭亡只是时间的问题,只不过苍真刚巧成了那个引爆火药桶的火星,便把亡国的罪名一揽子全推给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年轻人,何其荒唐!)溶于骨血里的那个热血少年不再瞧不起自己这十年来的逃避而是包容它的存在。当完成这一切,那个英雄的苍真终于归来。

所以当命运再次重演,苍真再次被“与所爱之人诀别”的宿命笼罩时,她虽然万般无奈与不舍,却还是听从了大家的劝阻选择了继续活下去。这次不再是逃避,而是带着所爱之人的希望继续生存,她接过了小次郎的使命,继续守护着这片他深爱的苍天与草原。

比起阿修罗,苍真没有那样热烈纯粹的爱恨; 比起安努女王,苍真没有那样嬉皮逗乐的性格,她就像一杯简简单单的白开水一样,在喝过苏打和可乐后显得略略单薄和乏味。但正如她的名字所寓意的那样,“苍天的真实”,不正是平淡中蕴含着无穷的韵味吗?“人生有味是清欢”,也正是《苍の乱》这部剧所表达的吧。

【The End】

苍之乱蒼の乱(2015)

又名:Legacy of SOMA: Aonoran/Aonoran

上映日期:2015-05-09(日本)片长:168分钟

主演:天海祐希 松山研一 早乙女太一 平干二朗 

导演:中村浩紀 编剧:中島かず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