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08-04

出路:教育产品公司

2016年，陈为军带着一部《生门》（电影版纪录片）走进了我的世界：产院里道尽了五味杂陈的医患百态，每位产妇都是平凡而伟大的造物者，而每名妇产医生都是闪耀着奇迹光辉的救世主。影片所带来的能量密度让我久久难忘，同样也让我记住了陈为军这名导演。
这次观看了他早期的作品《出路》（Education，Education）。该片属于国产独立纪录片，收录在《为什么贫穷？ Why Poverty? (2012)》第8集。影片中的角色各自面临了困境：身为农村家庭里第一个识字的人，如何才能挤进大学？和每年应届毕业的200万名大学生一起成为找不到工作的“蚁族”，是什么滋味？要是唯一能找到的工作，是卖明知不值钱的文凭给其他人，是否该昧著良心去做？怵目惊心的真实故事，显示在中国，教育可能不再是脱贫的凭借，而是一场巨大的骗局。
细究深析三条线索，农村家庭的孩子为脱贫而去受教育，受了教育的应届毕业生却成为了“蚁族”，而有些教育机构因利益本身却又成为了骗钱集团。导演用了三个社会阶层的典型代表设置了一个问题——“教育本身是不是帮我们改变现状的唯一出路？”他很聪明，没有正面回答，只把问题亮出来，留白给观众进行自我思考。其实这也就是纪录片本身的魅力所在，权威摄像与真实记录。
当“招生”成为了三大暴利行业之首时，教育便成为产业化，“教育”本身也不再是神圣的精神洗礼，更不是“甜蜜的”精神享受。随便一个社会人士只要能抓住学生与家长的心理，就会成为所谓的“老师”，到处忽悠。“城市的小孩不上当啊”，所以只能去农村继续骗财，农村的父母把辛苦钱给了商人，诠释了什么才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现实世界。
“蚁族”青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因为生活的窘境最终选择搬去与两个朋友一起合住。“毕业之后才知道，有能力的人会一直压着能力欠缺的人”，他们无法挑选工作，只有被工作挑选的命运，短暂的萍水相逢使他们体会到人生不易，简单的快乐就显得弥足珍贵起来。在别人看来他们是社会边缘人物，在我看来，犹如薛定谔的猫一样，在不同的阶层中我们本身都属于这种社会边缘的“蚁族”。
教育本身的出发点是好的，是至高无上的，但教育带给了我们什么？片中的王盼在经历高考失利后，最终去了三本院校，在亲戚的建议下选择了工程造价专业。我想王盼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一个缩影。教育本身就是让我们每一个受教者都拥有独立的思考、辩证的处世态度以及能够实现造福社会的自我价值，只是接受了12年的教育，我们的大多数还是不知道去选择什么样的专业，怎样培养自己的兴趣等等。但却不能说教育是失败的，因为我们本身已经被“教育”所“量产”出来，“教育”是“企业”的话，我们就是“产品”。
国产纪录片领域不乏优秀的好导演，只是陈为军尤为的值得推荐，他不像周浩那样讽刺，不像王兵、赵亮那样消极，更不像焦波那样主旋律，总之期待他的其他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