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三天,黄柏贤的后悔风暴演变成了龙卷风级别,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吹走了,这次连宋妍熙都救不了他,宋妍熙打电话约了他一次,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帮她去看资料,只能推说太忙,还顾不上她的论文。
这两天柏贤垂头丧气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其实他连当时到底怎么了都记不太真切,要道歉也无从说起。游手好闲的金允七也不知怎么了,最近爱上了英文歌,天天在柏贤耳边唱着跑调的《Billie jean》,歌词却格外清晰:“People Always Told Me,Be Careful Of What You Do,And Don't Go Around Breaking Young Girls' Hearts,And Mother Always Told Me,Be Careful Of Who You Love,And Be Careful Of What You Do……”随着这幽幽的歌声,柏贤觉得自己正在被卷入更深的后悔漩涡中……
三天过去,柏贤想想那个保罗大概走了,是不是该给贤智打个电话,金允七又大叫大嚷地跑过来:“不好啦,姐姐告诉我,你的罗贤智生病了!”
柏贤懒得计较他的称谓问题:“怎么了?!”金允七呆呆地说:“好像是,水土不服……”哈?她一个人韩国人,在韩国水土不服个什么劲?!
开门的金允儿打扮得齐齐整整的,柏贤招呼都不及跟她打,就闯进屋里去了,贤智的房间装饰过了,变成粉粉的风格,她躺在床上,看见有人进来了,低低地喊了一声:“柏贤……”柏贤一摸她的额头:“有点烧,多久了?”金允儿搓着手说:“有两天了,吃了些退烧药……”柏贤当机立断:“去医院。——贤智,上来。”贤智迷迷糊糊地就被翻了过来,趴到了柏贤的背上。
柏贤记得很久以前也背过贤智,那时候她也生着病,他背她去考试,他当时被混混打了,浑身都痛,还要背着发烧的贤智瘸着一步一步往学校走,他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怎么挺过来的,他背着贤智站起来:“允七姐姐,麻烦你叫辆出租车。”
检查结果居然真的是水土不服,加上还有些精神压力,柏贤彻底服气了,他想着巴黎的天气跟韩国相差那么多吗,怎么才呆一年多,就能水土不服到生病啊。贤智吃了药躺在病床上有些睡着了,柏贤看着她的睡脸,觉得这么安静,和醒着的时候差真多啊,不过还是吵一点看起来有精神些。
“请问……”柏贤一回头,看到一位中年妇人站在病房口,向这边张望,柏贤连忙站了起来,对方很小心地问道:“这位,是罗贤智吗?”柏贤点点头走上前:“是的,您要看看她吗?”妇人像听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似的,急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我、我要走了。”转身就走,柏贤追了上去,到了走廊上:“请问,您,是贤智的,妈妈吗?”妇人身体打了个抖,脚步停了下来。
“我,我刚好到这里,听到护士说到她——罗贤智的名字,我想不会这么巧吧,就来看看,没想到果然是。我听说她出国了。”柏贤的心往下沉:“是的,出国的一段时间,现在回来,好像有点水土不服。”妇人微微点了一下头:“没什么大病就好,那么,我先告辞了。”“等等!”柏贤也不知叫住她能做什么,但就是觉得,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您不看看她再走?”妇人抱住了胳膊有些慌张:“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孩子,我的丈夫,不喜欢我见她,我、我不能违抗他。”柏贤突然对她有了些同情:“贤智的爸爸,也不能联系?”妇人回过头看着柏贤的眼睛:“那个人——罗贤智的爸爸,他是个好人,只不过,他是个看重事业多过家庭的人,所以我才离开他的,他对那孩子,只是没有精力顾及,贤智有什么需要,他还是会尽量满足的。——那么,其他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柏贤还想问些贤智家里的情况,妇人已经匆匆忙忙离开了。
柏贤到热水间倒了杯水,一边想着贤智家里的事,想着贤智的父母离婚后,她本该跟着爸爸,结果却变成了一个人,想着贤智在他的背上模模糊糊叫了声“爸爸”,她肯定很想念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