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3-11

Jane Doe: Eye of the Beholder:无端的恩情，非法的温柔

（2005年1月8日）
很多女人找男朋友，都要象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是她第一个异性对象，耳鬓厮磨，从幼时起，如果是个好父亲，对孩子有爱心、善良、幽默，还英俊，也许以后择偶，会有困难。太好的父亲成了女儿找男朋友的障碍。太坏的，比如自小实施性侵犯、或者因为某种原因，圣诞节的时候抛弃她，害她进教养院，她也许以后的日子，都跟男人为敌，成了一个女恐怖主义分子，虽然有说法是女性主义者，但显然她们未必读过那些作品，只不过是本能地讨还自己的东西。。

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承担这样的角色，她很甜蜜，有些傲慢，寡情，一旦欺身而近，不是拿刀就是开枪，结果对手的性命，然后将尸体裹进塑胶袋子里血淋淋地拖到河边，扔进去；或者将他溺毙，苍白的头浸在水里，往火车玻璃窗上一碰，可以吓死好奇的人；或者穿着白色内衣，在你与她0。01的距离时，拔你的枪射击。

大白天戴着巨大的黑眼镜，穿大领子皮毛大衣，戴着各色假发，棕色、红色、金色、黑色，喜欢哪款戴哪款，喜欢豹纹图案，不是印在手帕上，就是穿在身上。任何陌生的地方，都会遇到有人调情，一路跟着，直到身后的司机撞上一个纠缠她的人。哪怕去偏僻的小地方做个餐馆侍应，头发胡乱盘起来，头上横插一支铅笔，菜单放下，就会有人来搭话，叫一杯咖啡就想着约会，示爱。唯一还算得上爱的，是个瞎子，知道5美元10美元的分别，折成不同样子就是分别。他爱这个女人，她跟他说了幼年的遭遇，一个圣诞夜，爸爸不见了，潮湿黑暗的圣诞夜，就跟在中国大年三十把孩子丢在街上偷跑的爹一样，那种伤痛一直延续，她开始哭，身上裹着浴巾，倒在床上，男人于是拥抱她。因为他老，还是瞎的，让她有安全感。影片里的女子，化妆时很美艳，哭了以后，有眼袋，鼻子两侧有深深的纹路，喝醉酒时尤其明显，笑时又会有种讽刺感，画成弧形的两条眉毛，眼睛睁大了看得人心悸。Ashley Judd是个美貌的美国南方姑娘，妈妈、姐姐都是乡谣歌手，可是为什么导演总是找她演恐怖片，都是被追逐、杀戮、迫害的女性，港台翻译片名总是“追缉令“，所以这片子也被翻译成“燃情追缉令”。

监视她的男人，很普通，微微发胖，象个推销员，外套红底白领如圣诞老人的衣服，私家侦探、特务都有这样的外形，并不引人注意随时淹没在人群之中；如果个个象英国特务007那么英俊招人喜欢，很可能被发现。他淹没在人群里，跟踪、偷窥、有严重的恋物癖，横穿美国各大城市，匹兹堡、芝加哥、三藩市、波士顿，组织给保销他就假公济私到处跟踪，真好，所到之处，都会有一只水晶球作为纪念品出现，摇摇，里头的雪片落下，美丽而神秘，这大概是导演的私人爱好，不用地图标识，他用水晶球。收到自己的大拖车里，有朝一日，被跟踪者识破，骇得半死，自己无论逃到天涯海角化妆成任何样子，都有一个人跟随，原来那种似曾相识的，并不是错觉，就在附近15米左右。

他搜集她丢弃的一切，假发、衣服、项链……好像可以接触到不同的她。金牛座男人勤劳、执着还聪明，双鱼座变化无常，她的导师，教养院的女士，是个性情酷烈的天蝎座的复仇女神，警世名言是：“我教她们对抗社会。“。如果星座在那时盛行，可以此做切入口另写影评。但我以为，这故事和星座没关系，说得更深一些，只是单纯地迷恋。

面对面的机会不多，火车上递过一杯酒，她没有太在意；她在医院昏迷时他给她套上戒指，一式一样的，自己手上也有一只，音乐响起，如此庄重虔诚；最后她知道他的身份时，开车夺路而逃，他驾着摩托去追，她的车翻了，整个倒扣着，他将她整个拖出来，象父亲一样搂着她，他所有的嫉妒都终结了，没有其他的男人再出现。雪地里，两个搂着的人，显得无比苍凉。

片尾曲在影片中间出现过一次，轻柔舒缓，第一次出现时，女人坐在浴盆里，慢慢地堆在泡沫里，脸很干净，表情柔和；幻化成对面，一墙之隔的男人，他轻轻地将脸贴上去，手触摸白瓷砖，轻轻地摸着它们的缝隙，可以想见她的身体的温度。贴了很久，直到皮肤变凉。

想想这样的爱情，含有更多的恩情的成分，是因为他是个失去了老婆、孩子，一颗心有些空的男人，于是，因为一张照片，他找到这个女人，开始把自己的情感寄放在她身上，象一个影子，默然随行，还运用自己的专业技能保护她，真伟大。虽然有影评认为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时怪异，他似乎横出来充当了父亲的角色，包括吃醋也多吃一份，而她在美艳成熟的外表之下，仍然是一名女童，脆弱、欠缺安全感。

可是，我很喜欢，有点怪异。一个暗地里监视者的爱情，真的有这样的爱情么；我想是有的，于无声处潜伏，带有非法的温柔。

大学时，曾有对面楼的一个男生，喜欢我们楼的师姐，于是他上一切她选的课，就坐在她后面，还买过望远镜偷窥她，写过匿名信，当然，这样的骚扰都在可接受的范围。毕业了，他还在她生日时给她打电话，给她发信。奇怪地是，他送她的贺卡，她居然没有扔，理由是写得太好了，我想是女人都不肯放弃被惦记的那种骄傲，有一天你会发现这种打扰也会有可贵的一面，始终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变色。一个相貌普通的男生，写了一笔好字，如果不和形象联系起来，这贺卡值得保留。很多年过去了，他是唯一记得她生日的男人，怎么说呢，排除他寂寞或者无聊的因素，他还一直很喜欢她，“明知不可以，但怎么才能平复我不断牵动的非法温柔。”

这是“爱无邪”里的一句台词，他写的话，有些类似。在我怀疑很多东西的时候，我愿意相信这样的感情还存在。

看这片子的时候，就想起这个男生，那种无端地恩情，

Ewan McGregor那时远没有“红磨坊”的文艺小青年那么干净标致，也不象“猜火车”里那么颓废寂寞，是真正的演技派，不管什么片子，都演得在情理中。他最好的是一对眼睛，澄彻透亮，有时显得无辜而局促。

Ashley Judd，她一直在各色恐怖的，以女性为意淫对象的电影里出现，表现坚强、抗争的强悍形象，最可怕的是“KISS THE GIRLS”里和变态警察打斗，拿刀戳了他，自己血肉模糊地跌倒地上。

两个病人的爱情，当然是没有结果。可是看时，还是有眩晕的感觉，很喜欢，包括里头象一只眼睛一样的旋转楼梯。包括万金油色调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