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神铳手 时势造英雄
第七篇 反转

一直隐瞒身份的武将之后,突然表露真实身份将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从史剧班子对剧情的安排来看,到这里,已经到了破局的时刻。在东瀛商人半藏就是朴奫刚这一事实被揭露之后,剧情将会有重大变化。或者,在播出过半期间传出加集消息,就是为了以扩大篇幅的办法确认剧情的完整性,若是多了一周两集的篇幅,剧组编导就有充分时间将朴奫刚这个人物塑造为民族英雄,若是少了两集,就只能给予这个角色人物以传奇历史人物这样的可能性。所以,能不能将角色塑造完成,时间和篇幅非常重要。在争取重要的同时,该有的剧情发展一样都不能少,哪怕再难接受再煎熬也必须看下去,因为这是一个传奇所必备的艰难曲折。

在与恋人郑粹仁相认之后,很多事情都动了起来,不仅是因为朴奫刚对熟悉自己过去的人曝露了真实身份,也是因为某些事实一旦揭露,某些薄纸一旦捅破,局势就面临新一轮的变化,准确地说是人与事都在清算与洗牌,在这其中肯定有成功者与失败者。在这样快速变幻的大局之下,想要面面俱到,说明情由是困难的,只能按照发展顺序,从重要的事物与重要角色开始——

因为与恋人郑粹仁相认,使得朴奫刚坚定了复仇的信心,可是复仇究竟是什么,他似乎并没有完全拿定主意。从前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

-我要让那家伙尝尝我们家人尝到的痛苦!

可是在接触到崔元信和崔慧媛父女之后,朴奫刚那善良的心地还是在复仇过程起到了一些作用,一些拖后腿,让他在关键时刻犹豫的作用。或者,就是因为在生死关头,朴奫刚没能扣动扳机,而是给了崔元信以认罪的机会,这才给了守旧势力集团以反扑的可能性。按照崔元信的说法:

-你知道你错的是哪一点吗?

-就是没能马上就干掉我!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真犯猖狂一幕的朴奫刚如何能够不愤慨不激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朴奫刚的受教意味着崔元信即将遭遇的祸端原来事出有因,教育对方不要手下留情,不要给他出路的人原是他自己。对于背负丧父之痛的朴奫刚来说,这一教育的实质是残酷的,杀害父亲的铳手是在用可怕的事实教育他:

如果在生死关头稍有迟疑继而放过敌人,给对方以生存的机会,就会引来杀身大祸,面对这样的人和事,无论对方怎样哀求,如何可怜,都只能扣动扳机一闭眼。

所以,对应崔元信出狱之时,面对身陷囹圄,气急到了扒住围栏怒视的朴奫刚还能说出那番话,就是他后来想要对方手下留情,再给他机会而不得,最终理由:

作为凶手,作为应该谢罪的人,他无论在何种状况下,都在受害者面前表现出最为狠毒无耻的一面,故而被害人及其家属无法容忍也不会对他宽恕,因为这样欲心炽盛者既无悔意,也无同情心,他们想要的是害人之后所能得到的利益,而非真正想要补偿或是忏悔。

分析到这里,可能有不少观众会有疑问:

既然朴奫刚在拼斗过程中完全占了上风,甚至表现出相当的仁义举动,要对方去自首,赎先前因为害人所犯下的罪过,为什么会在审问过程中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势,反而将自己带入困境?

那是因为崔元信的求饶只是出于权宜之计,并非出于忏悔的真心,他对杀害武将朴秦韩,并污蔑其有罪,害他全家,甚至抓他女儿当做诱饵,任凭高官糟蹋一事,从未感到过后悔,也没有罪恶感,他唯一想要的只是累积巨大的财富,财富可以交给女儿崔慧媛管理,在他看来,这才是保全父女俩的方法。在保住性命之后,要做的当然不是认罪或是赎罪,而是摆脱眼前的困境,于是他利用手中握有的各位大人的痛脚,逐一胁迫,迫其就范,于是,推鞠场内呈现出惊人的反转:

原先认罪者,因为前手翻供,于是自己也不认罪,为保住性命也反口说自己无罪,指证朴大人一事,确有其事,并非诬赖;有办法说服王上的金炳冀一早已经心领神会,既背负金佐英一伙人的要求,也有对于崔元信保全之心的谢意,若是自己上位,必须置朴秦韩一家人于死地,于是心领神会,早就已经处理到位;对朴秦韩一家抱有同情不忍的闵泳翊因为受到收受贿赂一事的威胁,只得保持沉默。这就是朴奫刚未料到的反转所在。

…………

反转是韩剧编播过程中常见的情况,通常为剧情原本走向发生急剧变化,转向为另一种可能性,若是否定剧情方向转向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尽然,看似突然,实则必然。在推鞠场一出戏当中,体现的就是历史剧中极为罕见的“反转”场面。就在所谓的“铁证”面前,朴奫刚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翻案。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崔元信教导的没有错,面对一个困局,面对一个残酷的困局,的确不能手软,必须尽快整理,赶尽杀绝是最好的办法,对于保守派及其豢养的打手以及野心勃勃要成为主宰者的财阀来说,朴奫刚的仁义厚道是他的致命伤,能将占上风的局势整个扭转。

可是,反转就此结束了吗?哦不,保守派和变革派都忘记了第三方:朝鲜之王与他的正妻。到目前为止,高宗李㷩与正妃闵氏暂时还处在同一边。若是王上不想他的人死去,又将如何?这就是崔元信没有想到的反转所在:

只要仇视他,无法容忍他恶行的朴奫刚还活着,就不可能会对父亲的死善罢甘休,对于愤怒痛苦的受害者家属来说,朴奫刚要的已经不是公义,而是父仇得报,无论采取何种手段,达到目的即可,正如他对王上所说的那样:

-我信过国法!可是,国法,根本不能救我!

如果一国君主不能通过律例按照国法办事,将杀人者绳之以法,非要通过非法手段派人劫持死囚,才能搭救他想要搭救的人,那么跟来人谈合作,谈国法,还有意义吗?这岂不是最大的讽刺?更何况,作为君主,他没有让朴奫刚看到公理看到正义看到君主的权威,所见的只有私下里相互串通的无力可笑。因此,虽被搭救,朴奫刚背;离王上之意,也是必然。

什么?高宗李㷩是朴奫刚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若是他没有默许朴秦韩死后还被污蔑,要受剖棺戳尸之辱,女儿被卖作奴婢,儿子要被斩首这样的事,若是他有办法控制局面,制止保守派陷害朴奫刚的毒计,朴奫刚就不可能落到被判斩首的下场。如今派人劫囚,只是他对过往悔恨的善后做法,可是这不能叫做补偿,只能叫做补救,因为被剖棺戳尸的忠良不可能恢复原状,被卖作奴婢的忠良之后也不能抹去受屈辱被伤害三年的岁月,被迫逃亡东瀛的朴奫刚也不可能平复悲愤的心情。这是王上因为痛悔之意的弥补做法,为的是拉拢一名有为之士,对付保守派,其根本目的是用人,而非真心救援。之所以派人搭救,是因为朴奫刚有被搭救的价值,也有让他看不过眼的价值。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会让朴奫刚如此决断,决绝到不回头。

对于王者和开化派来说,朴奫刚终究是要走出自己之路的人,绝非哪一边可轻易利用的武器工具,而在另一面,面临重大打击的崔慧媛所遭遇的种种则悄然显现了崔元信家族将要遇到的另一番风暴:

要控制整个朝鲜的保守派头领金佐英不能也不会允许一名野心勃勃的底层商人痴心妄想要“汇通朝鲜”,能够汇通朝鲜的人也只有安东金氏的金佐英而已。

既然如此就要除其根本,这才是决断崔元信出路的办法所在。所以,崔慧媛的库房被烧,原是事出有因,在爱情方面,她也受到了沉重打击。虽然是怀着歉疚之心搭救了朴奫刚,却听到了对方对她的真心话:

-我,根本就没有想要做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和崔慧媛理解的一样,承前篇分析,对方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特地待她如何,对她的种种举动,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无意识行为,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崔慧媛仅是一位合作伙伴,虽是仇人之女,但也该善待,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误解的人只有崔慧媛而已。这对于重视朴奫刚的崔慧媛是最大的否定和嘲弄,也难怪欲心炽盛,想要掌控,继而选择之后要毁弃,发现希望又竭力挽回的她闻听此言之后万念俱灰。对于朴奫刚一事,她的要求和期待确实违背了纲纪和伦常,遭到拒绝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她遭遇过大伤痛,不能轻易释怀,这才需要另一种力量:仇恨的力量继续支撑下去。所以,那一晚她的父亲崔元信在河边拉住她,那一番劝慰,正有此意。

反转又反转,反转再反转,置于死地而后生,绝地反击,这就是朝鲜开化时代的人们带给观众的曲折无比又精彩绝伦的故事,在悬崖峭壁之上,武将世家出身的朝鲜神铳手朴奫刚终于对仇家崔元信举起了火铳,连发数弹,眼看着对方双目圆睁,不甘心地坠入崖下。在此之后,关于朝鲜神铳手的传奇故事还将有怎样的变故?预知下情如何,且看下篇分解。


朝鲜神枪手조선총잡이(2014)

又名:朝鲜枪手 / The Joseon Gunman

主演:李准基 韩柱莞 南相美 全慧彬 大谷亮平 崔宰诚 刘五性  

导演:金郑敏 车永勋 李在尚 编剧:李正宇/韩熙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