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不知名文艺评论家的推荐,让我没有错过这部与我的审美分外契合的电影。决定给这位推荐人此后的推荐涨一个优先级。想说些什么,但显然影片值得聊聊的细节太多,我只好选取一些片面的切入点,以免胡言乱语说的太散漫;

开始讨论前的两个约定:
1、由于不了解影片的幕后故事,不明确真实人物的确切生平,所有讨论均只针对影片,不代入现实,我们姑且当它不是一部纪录片;
2、作为一个喜欢用观影结束第一感知聊天的人,肯定有很多谬误的认知,欢迎各类不同理解的讨论;

OK, let’s get started.

其实在影片的第一段,在奇点、辐射、恒星还在那个信仰唯一方程的少年言语中流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做着颅内高潮的预备,甚至开始回顾曾零星了解的、主人公的科学理论。作为一个根子骨里的理科生,我一直信奉着宇宙、数学和物理学是某种不可超越的浪漫。遗憾的是,我并没有等来从高处倾泻下的真理洗礼。影片其实是爱情片远多过传记片,毕竟其间对于Steven科学贡献的描绘堪称寡淡。不过后来我也庆幸它的处理,因为它的确将它想讲述的东西表达的足够动人了。

虽然已经下了爱情片属性的定义,但我很开心大陆的翻译是《万物理论》,而不是台版的《爱的万物论》。因为在我眼中,虽然爱是最重要的原动力,但影片中的人物们展现出的,令人惊叹的意志、智慧和道德,是他们能实现爱的关键。回到行文最初,我之所以说影片如此契合我的审美,除了因为我爱伦敦向北六十一英里的那个小城、爱这些人深邃而克制的气质,还有一个有趣的细节:

影片没有反派。如果说这样依然不显得足够特殊,那应该说:影片里甚至没有为了衬托主角而被描绘出丑态的人物,没有因为能力、认知或情商的缺失而做出真正“不当”行为的人。唯一的病痛,是所有戏剧张力的起点和由来。从两位具有伟大人格的主人公,到Jonathan,再到Steven的老师、父母和兄弟,每一个人都展现了卓绝的智慧和人格魅力。如果要对影片下一个确切的定义,我觉得是两个,或者一群充满人格魅力的人,用爱、意志与智慧抵抗命运的故事。

篇幅所限,没有办法展开讨论每一个人物,只好选取一些台词作为切入,从中窥知一二。查出一句题外话,我总觉得最完美最有力量的台词,往往可以是朴实和简促的。如同我挑选的这些一样:

【I said, thank you】
这发生在Steven的病情第一次恶化,Jane费尽力气将他从被儿子目睹的窘境中拯救出来之后。他原本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但她很认真的追问他说了什么,直到无比确切的听到那句感谢。

在传统的东方人家庭中,是不太爱在足够亲密的关系中使用谢谢这个词的。它让人觉得生疏而克制,仿佛是给对方的付出一个有计量的回馈。但我认为这个表达,是不能被【我爱你】所替代的。Steven的感恩是最朴素和真诚的情感,因为Jane所承受的这一切早已不是最初惊鸿一瞥的喜爱所应该背负的,而从她的反复追问中,我隐约觉得这个超乎想象的坚强的女人也到了情绪的临界点,她也需要Steven认可她在爱情里额外背负的一切,哪怕只是一句话。

【我爱你】是她早已知道的,而【谢谢你】则额外意味着Steven已经从病患的自卑中挣脱出来,坦然的接受了她的帮助。我认为在这里,没有比【Thank you】更抚慰人心的表达,可以表达Steven心中的愧疚、爱怜和感恩。从Jane得到答案后令人动容的深吻,我也有理由相信这是她最想听到的情话。


【I’ll step back】
在Jonathan这个人物出现的时候,我很难不怀疑他的别有所图,尤其是他第一次家访的临走前说的那句【我愿意提供帮助,这也是为了将我自己从死去的感情中解脱出来】。不惮以最坏恶意揣度人的我,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昭然若揭的高情商回答。所有的怀疑直到他说出那句【I have to go, cause I have feelings with you.】后烟消云散,而Jane的那句回应【I have feelings for you too.】则令人愈发疼惜。

汹涌的情感让他们不得不表达,但更深刻的爱和理性让他们克制。在Jane的回应以后,我无法不为Jonathan的反应动容。他别过视线苦笑了一下,说:【Thank you, Jane.】,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对他而言,这个答案既是朝思暮想的情话,又是更真切地、爱而不可得的伤害。而他最终选择一个人去消化所有的情绪。

好在情圣Steven先生通达敞亮,他带去教堂的那瓶啤酒自然也就是某种默许。不过恶劣的编剧不这么想,Jane第一次钻进这个男人的帐篷欢好的那夜,也就是Steven病情最终一次恶化的那夜(别告诉我这是纪实还原,纯纯就是编剧的恶趣味)。

于是他只好说:【I know, I’ll step back.】而她紧接着问的,是他有没有把Steven 的东西打包好。

所以,谁能不为后来,Jane即将推开教堂的大门离开的时候,那响起的钢琴声而动容呢?


【I did my best】
实话说,伊莱恩这个人物刚入场的时候,我是不相信她能从Jane的身边夺走Steven的。直到Jane因为看到了Steven的那段书稿中提到上帝,而兴奋雀跃的时候。知道这时候我才明白,即便他们已经相濡以沫很多年,即便他们用难以想象的意志和爱恋度过了无数的困苦,即便Jane已经可以把量子力学和广义相对论用深入浅出的比喻将给他人,而Steven可以信手拈来的把上帝用进物理学比喻,但他们的信仰依然在遥远的两端。

当Steven说出那句【You are welcome.】的时候,或许他才真正下定决心,认清彼此都可以有更【合适】的归宿。所以他紧接着打下了那句话,宣称了他和伊莱恩的关系。机械语音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而他甚至还尝试笑着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直到他问:多少年了

她回答:他们说两年

我带着这样的决心嫁给你,但我已经和你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

她说:I’ve loved you, I did my best.

而他终于失声痛哭。

是否她对他的爱也已经被消磨殆尽,而他已经察觉到这一点,才选择主动放手呢?伊莱恩是否仅仅是他选择寄居自己身体的地方,而他的爱恋早已经镌刻在了那一个人身上?


【Look,what have we made 】
来自影片的最后,觐见女皇之前,Steven对Jane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以后,镜头转向了远处奔跑的孩子们。

再然后,镜头倒流过所有过往的一切。



看看我们创造了什么——

是啊,这群可爱的孩子们。

不止如此,我们缔造了一段时光。

在这段时光里,我们互为见证。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抵抗厄难,追寻真理,和深爱你。

Look what have we made:

You mean the kids? They are lovely.

Furthermore… It's time, we've created a period of time.

During my life, I spent all my strength to fight against my fate, to seek truth,

and to love you.


万物理论The Theory of Everything(2014)

又名:霍金:爱的方程式(港) / 爱的万物论(台) / 少年霍金

上映日期:2014-09-07(多伦多电影节) / 2014-11-26(美国) / 2015-01-01(英国)片长:123分钟

主演:埃迪·雷德梅恩 菲丽希缇·琼斯 大卫·休里斯 艾米丽·沃森  

导演:詹姆斯·马什 编剧:安东尼·麦卡滕 Anthony McCarten/简·霍金 Jane Hawking

万物理论的影评

栀虞
栀虞 • 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