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历史关口：蒋介石日记》，是百感交集的。然而对历史了解不深，也没有梳理分析历史的志愿，只想从感性的角度谈谈心得。
前几日热议的新闻是，某台湾歌手在英国演唱会上举青天白日旗，遭大陆学生喊“No politics today”，歌手随即说了一段话。
姑且不谈歌手对歌迷“说教”的行为是否合适，她说的话我倒是相当赞同的：“用个体的生命去思考，才有可能理解另一个生命也是如此全然而独立，并且试着去尊重他，而不是用一种约定好的方式。”
对于我们的父辈而言，蒋介石在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中便是一种“约定好的形象”，独裁、阴险、不顾大局。历史如同戏剧般，总有好人坏人，老蒋便是那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连蒋姓的同学都会被戏谑为台湾来的特务。
然而人终不是机器，了解渐多以后总会有自己的判断（可谓“知识越多越反动”！）。于是我们小时候看电视剧时问起“蒋介石是不是坏蛋”，他们无法回答。
我不想说蒋的“不抵抗主义”的对与错，但我能从他的日记里体会出他的忧虑与矛盾（事实上，他不能“安内”的忧虑也成现实）。一个政党领袖，必然有统治国家和清除异己的野心；一个国家领袖，必然有名垂青史的渴望——至少不想贻骂名于千古。他不是不希望把日本赶出中国（每天在日记中写“雪耻”的领袖能有几个？），但独自掌权确实是每一个政党最迫切的目的。
印象深刻的是他派飞机到日本上空投放“中日人民友好传单”，我和同学大呼“他也太文艺了吧”。蒋介石是军人，是基督徒，又渴望做圣贤，感觉他内心是有一些理想主义情结的。可贵的是在理想主义中看清现实，他知道“无论哪个集团，同盟国也好，轴心国也好，只会先考虑自己的利益，然后才考虑所谓盟友。希特勒也好，罗斯福也好，原本都不是中国人，对于对中国的背叛，也就无从谈起。所谓背叛盟友，也只是有更有利自己国家的选择而已。”
当然，我肯定无意去美化蒋。美化与丑化都是一种不诚实，会让历史成为政治宣传的工具。蒋在历史上有功有过，他的独裁、戒严、白色恐怖不必多说，他神化自己也与某些领导人别无二致。我只是觉得，历史由人写就——通常所说的“时势造英雄”并不是真理，个人其实能改变历史发展的方向。当评价一个人的决择时，尽量站在他的立场上，会发现他的很多做法不无道理。
位高则权重，牵扯的东西越多，做决定往往愈加谨慎困难，束手束脚。真的只是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给予你无限的许诺，只可惜这种许诺在未来有可能仅是一场幻梦。如果换做别人处于他的位置，处于每一道历史关口前，也许并不能比他做得更好。
2013.1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