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的某一个夜晚,一个人站在北京三里屯三楼的长廊俯瞰中庭广场,人潮拥挤,熙熙攘攘,LED广告灯在眼前跳跃着,滚动着,伴随着喧腾的热气,你会明白什么叫“纸醉金迷”。有好几个瞬间,我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像蝼蚁一般,被这硕大的城市吞没了。
忍不住回想起,大概也是在十年前,第一次到三里屯,却被这城市的绚烂深深地吸引了,那时候,我觉得北京有我想要的一切,对在北京念书的同学羡慕极了。
在23年7月,因为培训,在这里见了想见却许久未见的朋友,恍恍惚惚,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回家之后,突然想看看《北京爱情故事》,竟然不可思议地看到了最后。这些年看的剧其实很少,往往“始乱终弃”地无果而终,或者到后半部分就“囫囵吞枣”地强行结局,而《北爱》竟让我从头看到了最后。于是,想趁着情感上依然有记忆的时候,把一些想法留下来,让记忆也有一些痕迹。

也许把它媲美《霍乱时期的爱情》太高了,但它确实有当代爱情真实的样子。看完北爱,只觉得自己似乎又没真正爱过。
看剧时,同样考古怀旧的网友说,这剧太狗血了,我猜说狗血的人也许还没有见识过生活的狗血,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人说,这部剧三观尽毁,可是现实呢?人有追逐真善美的美好理想,可人并不向着真善美前进,很多时候人都背道而驰。陈思诚敢在也擅长在电视剧表现最凌乱的人性。台词有生活气息,对白流畅,感情细腻,人物立体,演技炉火纯青,所以看得过瘾。或者说,现在兼有“艺术的真实”和“真实的艺术”的电视剧实在太少了,总是隔一层纱,让人难受。

说说石小猛。张译不愧是影帝。如果没有张译,石小猛复杂、扭曲的心理必然大打折扣。首先是内在的自卑。出身是石小猛永远耿耿于怀却无法改变的阿喀琉斯之踵。偏远地域、贫寒家境带来的自卑时刻左右着他。这让他变得敏感脆弱,可以是胡荣强的一句刺激,也可以是兄弟一句无意的打趣,石小猛都可以较真,愤愤不平。然而,这一切也转换成了他努力的源动力。差7分就可以上清华了,如果那天可以放下差点被公交车撞上的小孩,广告策划案也许就能被甲方认可,8万的奖金就没有问题了,五环外38平的房子首付就能够交上,哪怕是蜗居,石头离梦想就又近了一步,他的自卑终于可以放下一些了。可是没有。他有才华、有能力、有抱负、有进取心,还对人抱有满满的善意,但纵然如此,他永远离成功差一步。名校梦破灭了、蜗居的愿望也灰飞烟灭。
如果你是石小猛,你怎么选?是擦擦泪水、汗水,重头再来?还是向好友寻求帮助,尽快达成目标?弹幕里都是吐槽。也许我们都可以做道德审判官,但如果深处其中,我想没有谁会比石小猛做得更好。况且,他还有一个羡煞旁人的佳人——沈冰。对于小猛而言,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的沈冰似乎是照进他灰色人生的唯一一道亮光。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努力地想给沈冰最好的,给她一个不大却温馨的住所,给她一份安稳的工作。然而,这样的愿望在偌大的北京城都是一种奢望。现实就是如此,没有人情、没有关系,一个小地方来的人必然不可能事事如意。也许求助疯子是一种错误,但不求助疯子也不一定就是正确,也可能会是一地鸡毛。
而当最爱的青梅竹马也被“夺走”的时候,石小猛精神上最后的支柱也彻底崩塌了。最好的兄弟爱上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自己的事业节节败退,首付的5万定金即将打水漂,8万的奖金也灰飞烟灭,工作三年的积蓄荡然无存甚至负债累累……这当中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一个人崩溃。这个时候程总的协议摆在面前,石小猛该不该妥协?要不要妥协?这考验的是人性,是人生。其实这个时候,他虽然一无所有,但还有沈冰。但放弃沈冰,他就可以摆脱多年的梦魇,真正地“出人头地”。在爱情和面包面前,怎么选?在这样强力的诱惑面前,怎么选。小猛的扭曲、黑化虽然令人气愤,却那么真实。这种真实是人性的真实,是小人物的真实,是当代城市生活的真实。
他开始一步步堕入深渊,算计大德,强奸林夏……张译把石小猛的变态、扭曲演绎地淋漓尽致,那表情、那动作,可怜可恨亦可悲。有人说小猛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但石小猛就是如此,人的命运就是出身、性格、处境千万种元素不可思议的排列组合。有时候我们甚至都不能理解自己,又如何去评判他人。

再说说剧里的爱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专情、大学时代两情相悦的爱情、国外留学时穷小子对女孩的痴情、年下大叔对年轻女孩的守护、年下大姐对年轻小弟的痴守、一厢情愿、点石成金的追寻……也有及时行乐的一夜情、物欲横流的物质恋爱、我爱你你爱ta的情感错位,真没见过这么丰富的,也难怪网友说“乱”。可要“干净”还看什么剧?现实真比这剧乱多了,关键是还不好看。
这里面的感情很多真还都是可圈可点。每个人物都活灵活现。要说最矛盾的,首先当然是石小猛,前面谈过了,这里就不说了。让我很有感触的是吴狄。最矛盾的、犹豫不定的男人其实是他。其他人乱归乱,但爱谁都是清清楚楚。
对初恋杨紫曦的通融可以说已经超越男人的极限了。特别是和安迪闹掰后的那次选择,面对花店的诱惑和真情的守候,杨紫曦毅然选择了前者,你以为吴狄已经大彻大悟了?不,他依然是余情未了。虽然弹幕很生气,但生活中有“大彻大悟”的,难道没有真“吴狄”吗?要说杨紫曦和伍媚,小伍没有一个输给杨紫曦。最后送伍媚去机场时,小伍说,我们背对背,谁都不要回头。只有女人懂女人。她多么渴望,吴狄可以回头抱紧她,告诉她,不要走。可没有,说不回头的人是她,而回头看着吴狄离开的也是她,终究是错付了。吴狄。不够爱罢了。小伍的痛,是真实的恋人之间拉扯的痛。而和杨紫曦呢?在老地方拆迁后,彻夜找留言板上的小纸条。陈思诚有才的地方在于他总能在小细节上暴露人性。吴狄找到了“死生契阔”,却不告诉杨紫曦。他很清楚,拿出来意味着什么。反过来,他也不清楚自己对她到底什么感情。对伍媚也许还惨杂与大哥的纷纷扰扰,对杨紫曦又掺杂着过去的爱恨情仇,吴狄是真的无敌,他很真实地面对自己的矛盾,他坦率地活得不清楚楚。
但谁又比吴狄活得清楚,坦率呢?
……
打心眼喜欢这部剧,深刻、真实、动情,时代良心剧,不可复刻。

有人问,这部剧到底要表达什么样的价值观?

我反而觉得陈思诚很聪明,他模糊了很多东西。

而我的回答是,你看看你周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想怎么过,那就是这部剧最终的答案。


北京爱情故事(2012)

又名:北爱 / BeiJing Love Story

主演:陈思诚 张译 李晨 杨幂 佟丽娅 张歆艺 莫小奇 樊少皇  

导演:陈思诚 编剧:陈思成 Sicheng Chen/李亚玲 Yaling Li

北京爱情故事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