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定义本文中的男人:我心中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蒙古精神》里,贡巴就是个小男孩嘛!骑马追爱人,舔了糖葫芦舔冰棍,在游乐场玩儿得七荤八素,自觉不妥而心生愧疚,居然坐在草原上就梦见胡子拉碴的成吉思汗来讨伐他——对欲望,既无力克制又无心掩饰,偶尔放纵一下又立马悔惧交加,借梦境对自己大加鞭挞——多么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嗯,我们都曾或会大梦初醒吧?梦醒后,西西弗斯一次次推石头上山,俄狄浦斯自残谢罪,司马迁转而幻想「藏之名山」,苏轼嘴上「明月、清风、我」但终究还是有所求:明月请照耀我,清风请吹拂我,至少你们要成全我的「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
是啊,其实没人醒。梦以其破灭对追梦人念出了终极魔咒。刚巴挡不住史泰龙、电视机、烟囱的现代化洪流,但他已经有力气再次骑马追逐爱人,追逐草原上原始的交欢。

人这一生,和永恒扯上点儿关系,才算不虚此行。而纯真,是种种永恒里最费力的一种。我们很快就习得了伪装、变形等生存技能,甲壳越裹越厚,面具渐成真容。但总有一些时刻,我们感到有什么冲击着心脏,感到不能对它装聋作哑。它可以是伟业,也可以不是;它可以是情怀,也可以不是。
说到底,什么是情怀呢?爱全人类?可宇宙已存在了150亿年,地球46亿年,生命40亿年,人类历史也不过是短短一环,对全人类的爱能比对一个人的爱大多少呢?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对人的爱比对其他存在的爱深多少呢?人先将感情物化,再以「伟大」「崇高」「狭隘」「卑微」将其量化。唉,果然是生产力最先进的物种啊。
其实,它就是那么一点儿不甘心就这么从了的小脾气(你看我也不知不觉用了「小」这形容词)。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能忘了呢?哪怕最后还是得买电视用避孕套,我也要守住这伊甸园。哪怕全国人都高呼「希特勒万岁」,我也要承担起「身为八千万分之一的责任」(《普通法西斯》中德国士兵家书)。即使不能实现,也要吼出来。它是你的纯真,是漆黑回廊里的光点时隐时现,是最微弱的声音但你一次又一次听见。

追随那个声音太难了。但如果屈从的代价是伤害,自由难道只是一种偏好,纯真难道不是一种责任?知识本身是没有价值的。同样早早勘破三春,紫鹃就能为黛玉试探恋人,惜春却撵走抄检大观园中蒙冤的丫鬟;同样懂打仗,隆美尔就能撤退都退出星辰大海的气概,山本五十六却只会偷袭老把戏。贡巴就能留给喇嘛一个心领神会的苹果,谢尔盖就敢扰乱公共场所秩序冲上台唱《士兵之歌》。能还别人自由而赐自己自由,对别人真诚而还自己纯真——我,只敢把自己托付给这样的男人。

蒙古精神Урга(1991)

又名:套马杆 / 乌尔加 / 接近伊甸 / 草原儿女 / Territory of Love / Close to Eden / Urga

上映日期:1991-09-01片长:119分钟

主演:巴德玛 巴雅尔图 弗拉基米尔·高斯特尤金 Babushka  

导演:尼基塔·米哈尔科夫 编剧:鲁斯塔姆·伊布拉吉姆别科夫 Rustam Ibragimbekov/尼基塔·米哈尔科夫 Nikita Mikhalkov

蒙古精神的影评